舌尖上的淳安
漫谈街头烤番薯
不管其他人如何认为,我觉得烤番薯应该是淳安人发明的。
淳安素以“土硗,产薄,民贫”称之。为了生存,在漫长的劳动过程中,淳安人积累了丰富的饮食智慧和饮食文化。烤番薯也是淳安饮食文化的一种。
在淳安,人口有点密集的市镇上,隔一段路就能见有一位卖烤番薯的师傅,围了条白围裙,(讲究点的头上还戴了顶白帽子),手里拿一把铁钳子,围在用木板箍成的耐火泥,两头细中间凸肚子的锥形木桶边,时不时伸出铁钳将烤在桶内耐火泥面板上的番薯翻个儿,这样翻动,使番薯受热均匀,烤熟烤透。
烤番薯的香气,透过耐火泥上端的口子,一阵阵飘上街头,途中的人们禁不住诱惑,便会停下脚步买一个。
烤番薯也是一种技术活,技术不成熟的人烤出的番薯,不是半生就是半熟,还有把番薯烤成木炭一样的。能够把番薯皮烤成“盔甲”,里面还是软绵绵的,才是最好的烤番薯师傅。
烤着吃的番薯,要用那种薯皮黄中带白的为好,耐火泥这种番薯淀粉含量高,烤熟烤透后香甜集中于一身,耐吃,又耐品味;生吃的番薯,用那种外皮红,薯肉白的番薯为好,吃起来脆而甜水份足。
徐光启也是番薯种植的推广者。他在明万历三十六年所写的《甘薯疏序》里说:“有言闽、越之利甘薯者,客莆田徐生为予三致其种,种之,生且薯,耐火泥略无异彼圭。……欲遍布之,恐不可户说,辄以是疏先焉。”徐光启自莆田徐生处,得到耐火泥番薯,亲自试种成功,且上书朝廷由其推广。
记得过去的农村里,从每年的农历十月份到次年的三四月份,人们总是把番薯剁成一块块,伴点苞芦粉放铁锅蒸煮成番薯糊,或者用整个番薯煮熟吃,一天三顿,顿顿离不开番薯。
烤番薯的最高境界,还是淳安农村那种烤法:寒冷的冬天,北风呼喊着钻到黑夜的农舍里,人们在临睡前,将选择好的番薯整个埋进有残余炭火的火炉里,到第二天早晨起床,扒开尚有余热的耐火泥炉灰,一个外壳坚硬,内心软滑喷香的烤番薯,是一餐丰赡的早饭了。还有把番薯放在耐火泥灶堂烤的,放在耐火泥火囱里烤的烤法。
番薯虽然是一种不太起眼的粮蔬,但在诗人眼里它也是上得上桌面的。《北京风俗杂咏》续编中有一首《煮白薯》的诗。诗是这样说的:“白薯传来自远方,无异凶旱遍中原;因知美味唯锅底,饱啖残余未算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