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铁补镬子了!”一声清脆嘹亮的嗓音绕梁与大街小巷,惹得一帮阿姨大妈忙着找破锅,场面好不热闹。
每当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耐火泥邻里乡亲们就知道,巷子里的“锅师傅”老房来了。10月9日下午,记者见到了这位远近闻名的补锅师傅,67岁的房永林。老人一看就是历经风霜的人,他的手粗糙有力,每个指缝间的皱纹里都有黑黑的印记。
补过千家锅与盆
16岁时,为了混口饭吃,耐火泥房永林跟自己父亲学手艺。从此,房永林敲敲打打五十载,担起了养家糊口的责任。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在房师傅的印象中,耐火泥补锅也曾经“风光”过。
房师傅回忆说:“当时锅坏了,百姓大多舍不得丢。那时候生意好啊,耐火泥要排队,多时一天要补30只锅,少的时候也要20多只。”慢慢地,房师傅以精湛的手艺在钟管当地以及周边千金、新市、菱湖等地有了相当大的名气,许多人都慕名找他补锅。提起这些前尘往事,房师傅的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所有的“生产资料”都是一肩挑。扁担的一头,耐火泥特制的木箱内放一只炉子、一只内装碎煤块的麻袋,白铁剪刀、钳子、锤子之类的工具。另一头是一只特制的工具箱,工具箱的底部是一只手拉风箱,耐火泥风箱内放着一些钻头、凿子、钳子之类的工具。可别小看了这一身行头,足足有40斤重,耐火泥从爷爷辈传下来的这些“宝贝”已经延用了一百多年。
走街串巷替人补锅
有街坊需要补锅,房师傅就把担子放下来。拿着锅左右观察一番。“补锅看上去好像只是敲敲打打很容易,但却要讲究技巧。需要敲打、修补、磨平等多道工序。”房师傅说。
抓了一把刨花,点着了火,风箱轰轰隆隆地运转起来,耐火泥他用铲子将煤倒进小炉子,冒起了黑烟,但不一会儿就蹿出了红红的火焰。
不一会儿,房师傅用一个长钳子夹起两块生铁块放进小炉子里,将火烧旺。在等待铁熔化的过程中,他先将要补的地方用砂纸磨平。风箱“呼哧、呼哧”不停地推拉,大约半个小时,炉中小坩锅里的铁块变成金红色液体时,用铁钳夹住小泥勺把熔化的铁水舀在厚布垫上的砻糠灰上,铁水变成一粒火球,移到破洞口往上按。待一缕青烟散去时,锅上的破洞也消失了,最后还要涂一遍香油防用作漏和修饰,补锅的工序才告完成。
房师傅对待自己干了一辈子的工作十分认真仔细,耐火泥哪怕一个最细小的环节,不容许有半点含糊。“漏了,我不收钱。”补完后,房师傅还不让客人拿走,他要装一锅水,看它漏不漏。房师傅信心十足地说道。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门道,开炉化铁的煤要选从乾元买来的白煤为佳,耐火泥每次他都踩上两个小时的三轮车亲自到煤场里去挑那些乌金般的,分量轻的,烧起来火头旺。生铁要1500度的温度才能化开,耐火泥化铁水的坩锅得用耐火泥亲自碾压制作,做得太厚,传热慢化不开铁水,做得太薄,又容易破。
补锅技艺行将消失
“现在补锅难啊,大家生活富裕了,耐火泥补锅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像以前那样排队补锅的情形再也不会出现了。”房师傅无奈地说,以前穷,农村人家的铁锅是补了再补,不得已是不会扔的。现在,耐火泥大家都改用电饭锅、电磁锅了。”房师傅说,“如今没人肯学这门手艺了,但是我要坚持到最后!”
如今,街头已难觅生铁补锅的行头了,这门古老的手艺,终是要成为“绝唱”。耐火泥人们再也听不到补锅匠响彻云霄的吆喝声,但人们仍在怀念昔日那风箱抽拉时的呼哧声,那火苗蹿动时的噗噗声,耐火泥还有那挑子主人黝黑、满是煤屑的手。